就像是輕如絲絨般的淡淡感覺,那一個只屬於我的夢
由天空吹來的風,涼涼的,很舒服。
現在時間是正午時份,地點是N大附屬醫院的天臺。而人物正是那個肆無忌憚躺在長椅躲懶的工讀生。
『呵欠天氣真好呢,要是現在可以打網球就好了。』
說話的工讀生,也就是忍足侑士,因為週未放假加上醫院管理文書的職員臨時請假了的關係,被他老爸令命來醫院「幫忙」,說是為了將來鋪路,也是為了不浪費大好光陰。
他其實也是明白,自己都快要上高中了。總不能老是掛著打網球,而應該好好為自己的未來打算一下。雖然要減少一天的練習時間,但對他這個天才來說根本沒差什麼嘛。於是在半推半就的情況下,他就地答應了。
呃,雖然口中說明白,但對於還是半個孩子的忍足侑士來說,整天呆在醫院中幫忙整理文書檔案還是挺悶的。找到空檔,他就頭也不回跑到醫院的天臺躲一下懶。誰想整天對著一大堆不知名的檔案並渡週未?
反正這個時間也不會有病人來這兒的了,他正好偷得浮生半日閒呢。
正當他要好好享受陽光和與周公的約會時,他的耳畔突然傳來了一陣歌聲。
雖然沒有伴樂,但女音清脆的聲音,高甜低準,實在是令人為之婉然心動。這就是人們所說的繞樑三日而不散的天懶之音吧。
誰聽到這種美妙歌聲,都會不其然去尋找歌者是誰吧。忍足也不例外,巡著聲音的源頭,他走到天臺的另一端,只見一個身坡著白色肩巾的少女正倚著天臺的欄杆在唱歌。
那一刻,他以為自己看到天使。
不過仔細地看,她雖坡著一條大的白色肩巾,但肩巾下明顯是醫院中女病人所穿的紛紅色睡衣。
配上精緻但又異常白晢的臉龐,和手腕上那條病人識別帶,她大概是這兒的病人吧。
而在唱歌的少女好像很忘我,一點都沒有為意靜靜地待在一旁的忍足。
一曲將盡,忍足很自然地鼓起掌來。
『是誰?』少女像是有點受驚的回過頭來。那副臉容尤如是從畫中走出來的天使。
『對不起,打擾你了?』忍足一瞬間被那絕色的容顏迷呆了。但還是記得禮貌這回事。
『呀......沒有。』微微一笑,少女轉身過來。她身上掛著的那串玫瑰念珠迎著陽光閃閃生輝:『我叫有栖川彩,你呢?』
『嗯......我......我叫忍足侑士。』那個燦爛的微笑,竟令他看得臉上一熱。說話也不禁口吃起來。
『侑士嗎?很高興認識你呢。』她的臉上再度綻放出第二朵笑靨,手中則握著胸前的念珠:『願主祝福你。』
『嗯......你剛才唱的歌很好聽呢。』不好意思的搔著頭,忍足發覺自己好像不太像平常的自己。和女生說話是有這樣難的嗎:『好像是聖詩來的?』
『真的?』她像是一個被讚揚的孩子:『Amazing grace,是我最愛的歌呢。』語畢,清脆的嗓音再度逸起。
眼前的她真的不是從天上走下來的天使嗎?忍足呆呆地看著這個仿似不應存在在凡間的少女,心中不禁升起就這個疑問。
只是他沒有發覺,心中早在見到她的那一刻,被偷走了一小部份。
再次遇上,發覺你就是我一生中最特別的人。
一個星期再度飄走,這又是一個美麗的週末。今天的忍足依舊被其老爸的同一個藉口命令來醫院「幫忙」。但和之前百無了頼的樣子不同,今天他開始常不經意尋找她的身影、又或是豎起耳朵聚精會神在聽什麼。
到底他在在意什麼?連他自己也不知為什麼會做這些無意義的舉動。
捧著一大疊整理好的檔,正當忍足心不在焉地走在往院長室時,突然一陣叫嚷聲稍稍吸引了他的注意力。
『有栖川小姐,有栖川小姐,你別跑呀。』一陣氣急敗壞的叫嚷從平時溫柔很得的護士小姐口中發出,就在忍足還不知發生什麼事時,突然一個黑影往他身上撞了過去。
『小心!』反射性地想伸出手扶一下與他迎面相撞的人,可是遺憾的是,忍足忘了自己手上還捧著一大疊檔。
結果,他人沒扶好,反倒成了來者的人肉墊子。
『痛......』揉一下倒下時撞到的背部,忍足此時才抬起頭來望清撞倒自己的人。
『是你?』
『是妳?』
兩把分別屬於男和女的聲音同時響起。
『你怎會在......』
『先別說這個,快跑吧。』
『跑......?』不等忍足的話說完,彩就站了起來,並抓著忍足的手往外跑。
『有栖川小姐!你回來呀!』
只聽見護士小姐的聲音不斷飄遠,但二人的背影早就消失在醫院中了。
二人跑著跑著,直到來到距離醫院約幾個街口的小公園才停下來。
彩明顯地因剛才急促的跑步而變得氣喘喘的,臉也變得通紅。但反倒忍足卻還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。
『呼......呼......你......你還真行。』喘著氣,彩揪著心口難過地喘著氣:『跑......跑那麼遠都不喘氣?』
『我打網球的,這些長跑擅長得很呢。』忍足扶著彩在公園的長椅坐了下來:『倒是你沒事吧?』儘管他是差不多用抱的扶著她坐下,但她的重量就像是長了翅膀一般的輕。
看她的臉紅得很,喘氣也好像很嚴重。畢竟她也是要住院的病患呀。萬一出事了怎麼辦?
『我......我沒事。』休息了一會,彩的呼吸慢慢調回正常,笑容又再度浮現在精緻的臉上:『老毛病而己。』
從口袋中取出一個棕啡色的小瓶子,彩熟練地倒出白色的小藥丸再服下。
雖然不太放得下心,但看見她吃過藥,此時忍足才安心問第二個問題:『你為什麼要跑出來呢?剛才的護士應在阻止你?你這樣跑出來不太好吧。』
原本對她的印象是一個溫柔安靜的女孩,但猜不到原來她也是會大膽得會偷跑的人來的。
『嘻。有時偷偷跑出來也是樂趣呀。』她笑得很燦爛,像是一個惡作劇得逞的小孩子。
偷跑也是樂趣?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個病人?看著這個奇怪的女生,忍足不禁浮現出奇怪的神情。他從沒遇過一個女孩會令他產生這種奇異的感覺。
他雖還是一個國三學生,但說到情場經驗,他也算是箇中老手。或許是因為他長得夠帥吧。他從來都不曾為了女生的問題煩惱。
可是她真的很奇怪。和他以前碰過的女生都不同。
『好了,現在偷跑成功,那有栖川小姐你要怎麼辦?』
『叫我小彩嘛,侑士。』她親切地呼喚著他的名字,熟絡得不像只是見過兩次的人。
這就是所謂的「一次生,兩次熟」嗎?
彩的眼晴盈著笑意的望著忍足,像是期待著什麼。
『嗯......那,現在偷跑成功,小彩你要怎麼辦?』忍足自第一次見到她時,好像就是老被她牽著鼻子走。
『嗯,』彩滿意的點著頭:『既然我們都出來了,我們約會吧。』不理會忍足擁有拒絕的權利,她拉著忍足的手就走。
看來,她真的很特別呢。
拿一束白花紀念自己,你會記得我嗎?
看著車子窗外的風景由繁華的都市漸轉向零落的民居,最後在城郊的一處停下來。
還很青蔥的長春藤糾結地纏繞著微微鏽色的鐡欄,尚在花蕾狀態的粉色玫瑰嫩嫩地端坐在旁。寧靜又安謐的空氣在悠悠地蕩漾著,一個因日月洗禮而添上淡黃的斑痕的白色十字架溫柔又詳和地佇著。
那,是一個天主教的墓園。
拿著滿懷的白蘭花,忍足有點不明所以地跟著彩踏入這個亡靈安息之地。望向彩那側臉,沒了剛才的暖和笑容,反倒是一陣又一陣肅嚴的氣氛正緊緊包裹著他們。
每一步腳步都是沉重得猶如繫上鉛塊。
他起初以為,女生們口中的約會都會是離不開逛街、看戲、吃飯又或是去遊樂場。但約會的目的地居然是墓園,他還真的是第一次。
緩緩踏上那條稍稍長著雜草的小徑,他們停在一個潔白的墓碑前。
墓碑上並沒有字,和其他雕滿精緻石像的墓碑相比,這個墓就像是還沒完工的樣子。接過忍足手上的白蘭花,彩輕輕的將花兒放到碑前。
『這兒是......?』忍足不禁好奇的問。照常理天主教的墓碑少不免都會刻上逝者的名字,以及會雕上天使或是十字架像。但這個墓就像是被孤立了的異類,什麼都沒有。
『這兒是我的墓。』回過頭向忍足微微一笑,彩開朗地說著和神情不相乎的話。
『你的......墓?』忍足稍稍吃驚的說。太詭異了吧?天底下有誰會拜祭自己?
彩沒說什麼,只是突然把頭倚在忍足的肩膀上,唇輕輕觸撞著他的耳際。
『侑士,你要記得我呀。』輕如耳語的聲音,伴著淡淡的悲傷從彩的口中逸出。
『你說什麼?』
也許,這是她唯一也是最後的請求。
可惜的是,風聲,吹散了耳語。
那糾纏在心口上,名為『思念』的痛又是為了誰?
自從那天那個奇怪的約會後,忍足的心就會不其然常浮起那天彩所唱的那一首歌,她的笑容,她的墓,還有那天他聽不清楚的那句耳語。
『喂,侑士,你沒事吧?今天是第8球了吧。』作為忍足的雙打拍檔,向日稍稍覺得今天的拍檔全沒了平的水準。
這種沒力的殺球,就算不用「偽‧棕熊落網」,他這個冰帝天才也沒可能接不到。
『對不起,今天稍稍集中不了精神。』忍足難得有帶有歉意的說。
『忍足......你沒事吧?今天的你真的......很反常......』作為忍足和向日的雙打練習對手之一——冥戶聞言也採過頭來。
『忍足學長......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?』鳳也擔心地說。
『......』他才說了一句對不起,怎麼就引起這麼大回響?
『侑士,你該不會是在煩惱明天的生日要和哪個女生過吧?』向日反一下白眼說。他才不會相信他是身體不舒服。明天是這小子生日,對於女友要用卡車載的男人,自己的生日和情人節都是最不想過的日子。
因為你永遠也沒法子分身令每個女友都可和你一起過嘛?
『聽起來......』冥戶挑了一下眉:『的確很像忍足的風格。』
難道他在咱家隊友的心中,真的那麼無能嗎?區區一卡車女友他可是應付得遊刃有餘的呢。無奈地看著這群聊著自己是非的隊友,忍足不禁想丟下球拍一走了之。
『有時偷偷跑出來也是樂趣呀。』
突然,他想起那首Amazing grace,和她那一個笑靨。
那一天.......輕輕的你走了。就如同那最愚蠢的詩句一般。
『你說什麼?』忍足不太相信,自己耳朵聽到的那一個消息。
10月15日,這天又是一個美麗的週末。但和以前不同的是,忍足今天並沒有被「命令」來幫忙。
他只是突然想見她一面,或是想和她分享一下今天這一個日子。
但是......
『你是說有栖川彩小姐嘛?真的很抱歉,她今天淩晨已經......』護士小姐充滿抱歉的神情說著這個令人悲痛消息。
開玩笑的吧?
『其實她被這個病纏繞很久的了。只是想不到,她是一個天主教徒......卻選擇了這條為神為所不能寬恕的路......』
小彩她......居然自殺?
無法相信,「砰」的一聲,忍足以雙手握拳打擊著純白色的牆壁。
不可能的......她明明是那麼開朗......
『這是她留下的遺書......說是給忍足侑士先生的,是不是就是你?她因住院的關係一直都沒有朋友,和家人的關係也很疏離......真想不到她會選擇自我了結......』護士小姐把一個書寫著「忍足侑士君啟」的信交給忍足。
打開那封信,信上只有短短的幾個字。
『侑士,你要記得我呀。』
天意為何要如此弄人?他甚至沒時間說出心中的話便要和她擦身而過,就要永遠和她天人相隔了。
或許這是一個玩笑吧?
他的生日,竟也是她的忌日。
這一段從沒來得及開始過,就要閉幕的戀情。
——侑士,你要記得我呀。
--Fin?
***
這篇的題材是「沒來得及愛就要結束」。
可是明顯只有悶字可形容這文...唉...我真想吐血身亡算了...(吐吐吐...)再看一篇...真的是超爛的文...
誰說生日賀文一定要快快樂樂的?其實只是想欺負一下忍足罷了XD
***
9月尾+10月份生日文到此為止了!!!真是漫長又艱辛的挑戰呀...
我發誓下次不再找這種東東來做了...囧!
什麼?你說10月不止這些人生日?
我說是就是了,明白沒?(燦笑)
- 10月 15 週六 200504:27
【網王生日賀文】(忍足x自創)《Angel's Voice》
